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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甜奶/旌闲】傲慢与偏见

闲儿出使大梁

我发现这两个人我真的是可以三个设定搞一百多次(挠头)


萧平旌觉得受到了威胁。

自从那位南庆使臣来到大梁,对他的溢美之辞便一天一天越传越盛。初时只是夸赞小范大人气宇轩昂,仪表堂堂,颇有大国使臣风范;后来开始有人称赞他文采斐然,智计无双;如今连他的武功身法都被吹得天花乱坠,据传实力接近九品。

萧平旌严重怀疑传言的真实性,这要都是真的,那个什么范闲还不得是个神仙?

问题是,萧平旌自个儿不信,长林王府上至他爹下至他院里扫地的小丫鬟,对传言那都是奉为圭。尤其是他爹。他从琅琊阁回来的那天,他爹正好刚见过范闲回来,那脸上笑得灿烂的啊,萧平旌都怕他爹脸抽筋。

“这个范闲,很好,很好。”长林王和随从说着话,满脸洋溢着喜气,“年少有为,心性稳重,又不失锐气,真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豪啊!”

萧平旌眼见着父亲从身前过去,压根没看到自己,有点不满地咳了一声。

长林王转头瞥他一眼,“哦,平旌啊,回来了好。”然后继续笑眯眯地听随从吹范闲的彩虹屁。

萧平旌:……

当然,他萧平旌不是那么小气的人,时隔半年回到家中只得到父王莫的感情的寒暄一句,他一点都不生气。

萧平旌晃晃悠悠地走到他大哥的屋子里。萧平章正坐在案前读着什么东西,读得入神,萧平旌进屋他都没发觉。

萧平旌只好又咳了一声。

萧平章抬起头,看见萧平旌,略有些无奈地微微一笑,“终于肯回来了?”

“回来看看,”萧平旌笑嘻嘻的,“大哥你在读什么呢?读这么认真。”

“这是南庆诗仙范闲的诗词集,”萧平章捧起桌上书卷,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,“据说是他醉酒后一夜写成,百余首诗词,篇篇都是精品。”

“你看这段,”萧平章翻起一页,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!何等气度!这正是我军中男儿本色!”

萧平旌不爱诗文,虽觉得这写的确实不错,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。看着萧平章为这陶醉得很,不怎么搭理自己,萧平旌不由地对这个范闲有点不爽。

一夜写诗百余首?跟谁吹呢这是?

“哎,说起来,大嫂答应给我做的点心呢?”萧平旌想起回程时大嫂的书信,兴奋地问起来。

萧平章一听,尴尬地“啊”了一声,“对不住啊平旌,今天早些时候范闲来府上,你大嫂把点心端出去待客了。”

看到萧平旌一秒萎靡下来,萧平章愧疚地叹了口气,“我和你大嫂说说,明天给你补做。”

没吃到点心,萧平旌垂头丧气地晃回自己的院子,院里的小丫头支着扫帚立在树下,脸上带着微微的痴态。

萧平旌看得担心,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招了招,“怎么了?想什么呢?”

小姑娘回过神来,忙躬身行了个礼,“二公子回来了。”

“你在这发什么愣呢。”萧平旌有些好奇。

那丫鬟脸有些红了,扭扭捏捏地开口,“嗯……想到……想到南庆范大人的英姿,一时,一时有些恍神……”

“范大人?”萧平旌皱了眉,“范闲?又是范闲?”

“是!”小姑娘羞涩地点点头,“今日范大人进城,街上许多人都看到了……”

萧平旌咬着牙问她,“好看吗?”

小姑娘两眼放光,“好看!”

“啪!”萧平旌不小心捏断了刚从萧平章桌上顺的狼毫笔。

萧平旌自琅琊阁回家第一日,因为一个叫范闲的南庆使臣,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“家的温暖”。

“我真想不通!”萧平旌气哼哼地替林奚磨药,“他们听传言的时候不能稍微想一想吗?这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。”

林奚不答话,静静地翻着一张药方。

“你看什么呢。”萧平旌问她。

“南庆传来的治痢疾的方子,”林奚淡淡开口,“据说也是那位小范大人想出来的。”

萧平旌:……

 

 

 

不管萧平旌愿不愿意,范闲的名声在大梁可是传开了,现下夸人都不兴用别的词了,最高评价就是“你很范闲”。

萧平旌觉得这是真的很犯嫌。

这一日他独个儿到茶楼听书,没想到说书的老大爷也与时俱进,唾沫横飞地说起小范大人当街截杀八品高手程巨树的故事来。萧平旌听那范闲足有八尺高,面对八品高手气定神闲,柔韧有余,结束打斗时连衣裳都没脏一片。

这也太夸张,萧平旌在一片叫好声中撇嘴,忽然听得轻轻一声嗤笑。

他抬起头向声音来源看去,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独自坐在一旁,脸上围了半截面纱,一双明眸微微弯起,仍还带着笑意。

注意到萧平旌的目光,少年向他眨了眨眼,萧平旌忍不住开口,“你笑什么?”

少年又弯了眉眼,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这故事太夸张了些。”

萧平旌憋屈了十几天,第一次见到一个明白人,“我也觉得这故事不可信!范闲才十六岁,十六岁,他还是个孩子呢!”

茶馆的小厮认得萧平旌,立刻谄媚地接了一句,“说的也是,这故事原本也不大对,范闲可是户部侍郎的儿子,怎么会为了个护卫做到这份上?”

萧平旌愣了愣,少年脸色却登时冷下来,再开口时已语带讥讽,“阁下可真是见识不凡啊。”

萧平旌:“……什么?”

少年起身,似乎不愿与他们再谈,大踏步下了楼。

萧平旌被晾在原地,心里暗忖这个少年大概也是仰慕范闲的,自己方才触了人家逆鳞。

喜欢就喜欢嘛!干嘛还装得那个样子!萧平旌郁闷地想。

 

 

 

萧平旌回来是来过中秋节的,今年中秋,皇上点名要他进宫参加家宴。

萧平旌被一身冠服束得难受,想到一会儿要被宫里那些长辈叨叨更是一个头两个大,他心情低落地跟在萧平章身后,也不看路,萧平章突然停下的时候险些撞到他身上。

他连忙抬起头,撞进眼里的是一个十几岁明眸皓齿的俊美少年。

少年一头长发束起,脸部线条柔和,下巴尖尖的,唇却花瓣一般饱满,鼻尖上有一粒小小的黑痣。他也穿了冠服,腰身被束得极为纤细。

少年冲长林王微微一笑,萧平旌一时看得呆了。

“对了,这便是吾儿,”长林王忽地转向他,“平旌,这位便是南庆正使,范闲。”

萧平旌还愣着,那边范闲的目光已经轻飘飘地落过来,在他身上一触便转了开去,随后躬身行了个礼。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萧平旌觉得他的动作有点不情不愿。

他们一道往宫里去,萧平旌正好走在范闲身边,控制不住地偷偷打量他。

看来关于范闲外貌的传言是实打实的。

“萧公子,”范闲冷不防开口,“在下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?”

萧平旌被人逮个正着,脸一下就红了。

“没,没有,”萧平旌结结巴巴地否认,“就,就是,啊对,我看你的发冠挺特别的!”

范闲瞥他一眼,面无表情地开口,“南庆的老款式,想来是入不了萧二公子的眼的。”

萧平旌愣了愣,隐隐觉得范闲好像不大喜欢他。

进了宫两人便分坐两侧。萧平旌有大哥挡着,没多少寒暄要叙。范闲那边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,真心的不真心的,想套近乎想撬话的,什么人都有。少年始终带着笑,待人接物滴水不漏,没有半分不妥。

萧平旌吃着桌上的小点心,对范闲很是同情。

好容易筵席开始,范闲才得以喘口气。大梁皇帝与他叙说了几句官话,转而问起他年纪来。萧平旌越听越觉出不对,两人对话看似平和,实际上暗流汹涌,梁帝言语间夹枪带棒,明里暗里透露着打压范闲的意味。

大臣也反应过来,再同范闲说话时已不怎么客气了。

其实也不难理解,范闲来了大梁之后实在风头太盛,他是南庆的使臣,皇上为难他不奇怪。要是他顺势吃个瘪也就罢了,可是范闲机敏又锋芒毕露,皇上几次暗讽都被他巧妙地推了回去,惹得皇上越发不快。

范闲倒是自在地坐在位子上喝酒,一点没被大殿里闷死人的气氛影响到。

梁帝突然把杯子往萧平旌一指,“早就听闻范正使武艺高强,平旌也是从琅琊阁学艺出来的,不如你俩切磋一番如何?”

萧平旌愣在原地,范闲没都没看他,“中秋家宴,在大殿上动武,多有不雅。”

“哎,范正使是怕了萧二公子吗。”有人笑着开口。

范闲咬了咬唇,一时没有回答。不比武便要背个胆小怕事的名,可堂堂正使在大殿上与人比武,输赢姑且不论,这事儿本身就有够掉价的。

他范闲又不是卖艺的。

这时范闲总算舍得看了眼萧平旌,萧平旌向他使个眼色,表示自己也不愿意比。没想到范闲看萧平旌一阵挤眉弄眼,以为他也幸灾乐祸等着看自己笑话,当下心一横,利落地站起身来。

“陛下非要我比,那就比便是了,”范闲笑了一声,“只不过,范某修习的真气颇为霸道,若是失手伤了萧二公子,还望见谅。”

萧平旌:???

既然范闲答应了,萧平旌便没有不出手的道理。两人站到大殿一侧等太监们把场子清出来,萧平旌一过去就低声抱怨,“我不是给你递眼色说我不想比嘛!你还答应那么快!”

范闲一愣,立时就反驳,“你那个鬼表情,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!”

“我眉头都皱成那样了你看不出来?你是傻的吧!”

“我还说你一脸嘲讽呢!也不看看你嘴都撇成什么样了!”

此时太监上来给他们递了剑,萧平旌借着拿剑侧身跟范闲悄声指示,“一会儿咱俩都收着些打,打个平手得了。”

范闲有点疑惑,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

萧平旌哼哼一声,“我不欺负小朋友。”

范闲:……

还是头一次被当成小朋友看,范闲拿不准萧平旌是不是在诓他,出手还是留了九分力道,双方剑锋一触,萧平旌便被击退两步。少年有些不爽地看过来,背对着皇上对他做口型“轻点”。

这下范闲发自内心地笑起来,两人耍着花架子乱打一气,范闲还 “失手”击翻了方才对他最为阴阳怪气的大臣的案几,泼了他一头汤粉。

萧平旌看起来想笑,拼命忍住了,借过招板着脸教训他,“你不要命了,在别国正殿上耍花招。”

范闲挑眉,“我耍什么花招了?你不要空口无凭污人清白。”

两人手上招式已斗到白热化,大殿上许多文官大气也不敢出,死死盯着两人的身影。范闲侧身时看到梁帝一脸不悦的神色,心突然一沉,“怕是平手我也脱不了身。”

“什么?”萧平旌没听清。

范闲冲他微微一笑,剑上忽地使上真气,萧平旌招架不及,一瞬间节节败退,被逼得急了也不得不真出了招,一剑直指范闲右臂,指望范闲先退开来。没想到范闲不偏不躲,那一剑便“噗——”地刺穿衣料,划开皮肉。而趁萧平旌呆住,范闲一剑挑过来,将萧平旌的剑击飞到大殿另一头。

下一秒范闲的剑锋就抵上萧平旌脖子。

“陛下,”范闲右肩被染得血红,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,“胜负分了。”

梁帝脸色黑得快要沁出墨来,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,吩咐太医来给范闲裹伤。范闲笑得一脸轻松,见萧平旌满脸做错了事的样子,还宽慰地冲他眨了眨眼。

眼前的少年突然与茶楼的那双眼睛重叠起来,萧平旌顿时怔在原地,麻木地被人拉回自己的席位上。

受了伤就不能再要范闲出手,梁帝允了他先行退席。萧平旌记挂着范闲的伤势,在席上如坐针毡。萧平章看不下去,轻声安抚他,“那一剑不重。”

萧平旌点点头,心底还是一团乱麻。

“范闲挨这一剑也是没办法,不怪你,”萧平章拍拍他手背,“陛下要挫一挫南庆的锐气,范闲方才要是全身而退,陛下定然还要他参与别的比试。他挨这一剑,才能又保全南庆的颜面,又让陛下消气。”

“是,”萧平旌低声应道,“我明白。”

就是因为明白,心里才会堵得发慌,才会不忍心看他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睛。

他只有十六岁,名动天下意气风发的背后,谁会心疼他孤身犯险,血洒他国。

 

 

 

范闲那一剑确实不重,回住处稍稍处理了一下就止了血。倒是王启年在一旁大陀螺似的滴溜溜转个不停,满脸担心又欲言又止。

范闲看得头疼,“不就是挨了一刀吗。”

王启年一腔废话眼看就要如滔滔江水般奋勇而出,范闲连忙借口要睡觉把他打发出去。

范闲刚安静半分钟,屋子窗柩就被一把推开,一个少年身影轻盈地从窗台跳了进来。

范闲:……

萧平旌:“……嘘!”

萧平旌鬼鬼祟祟地四周看了看,范闲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人,毕竟这个场合太像采花大盗夜闯小姐深闺,但是想到王启年那个吵吵劲儿,范闲最后还是没叫。

“别跟别人说啊!”萧平旌警惕地去关窗,还把烛火也给吹了,“我偷偷从家里溜过来的,被发现就要倒大霉了!”

范闲:“……你来干什么?”

萧平旌从衣襟里掏了个小瓷瓶出来,“那个,这是我一个神医朋友做的金创药,你不是受了伤嘛,敷这个好得可快了。”

范闲被子一直拉到下巴尖,只露出一双眼睛,无辜地眨了眨。

“我……”月光下范闲的脸格外俊俏,萧平旌莫名羞涩起来,“我是来道歉的。”

范闲歪了歪头,松软的卷发从肩头滑落,萧平旌险些伸手去接。

“我们之前是不是在茶馆见过一次?”

少年笑起来,眉眼弯弯的露出一点碎光,“你认出我来啦?”

“对不起!”萧平旌立刻像只小狗似的垂着眼角,双手合十道歉,“我当时说你的事迹不可信,惹你生气,是我不对。”说完又认真地盯着范闲,“我现在都相信了,你确实很厉害,我真心……真心佩服你。”

范闲被他一记直球砸得脸红起来,有点不好意思地偏开了目光,“……那,我原本也不在意,那个说书的说的确实夸张……”

“我当时生气是因为那个小厮说,一个护卫不值得我这么做。”范闲笑了笑,“那个护卫是我过命的朋友。”

萧平旌“啊”了一声,“那……那你一定很难过。”

他的目光竟满是怜惜,看得范闲一阵发热。他不自在地挠了挠脸,却被萧平旌一把捉住了手腕。

“别乱动,”萧平旌轻声说,“你受着伤呢。”

范闲僵在原地动弹不得,身体从手腕开始,滚烫一阵阵蔓延,烧得他全身通红。

“下次别伤自己来脱身了。”萧平旌离范闲很近,入鼻是一片馥郁的药香,脸不知不觉也红了。

月光在少年的脸上投下莹白的花,少年眉眼微微弯起,露出一个温柔的笑。

“好。”

-END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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